唇盏

三十年河西,三十年河东,莫欺少年穷。

The First Blood

黑邪
记吴邪第一次杀人。

-
黑眼镜从小巷子里把摩托推出来,吴邪靠在墙边试图点烟,手抖得厉害,打火机响了三声没见一点火花。他把没点着的烟丢到地上,用脚后跟使劲碾。
帅哥,打车吗。黑眼镜冲他露出一排白牙。
吴邪侧身,腰间大白狗腿上红褐色星星点点。他露出身后仰面倒在地上的人,身下一滩血。
走吧。吴邪嘴角一大块瘀血,声带连着手指和眉角都在颤。
他上车,坐在黑眼镜身后,两人身子贴在一起,隔着几层肌肤骨肉心脏以同一个频率跳动。黑眼镜手机响个不停,估计是解雨臣着急吴邪打过来兴师问罪,黑眼镜想了想,毫不犹豫按了关机键。
黑眼镜,吴邪说,那是一个汪家人。
黑眼镜说我看出来了,他食中二指也特长。
黑眼镜,吴邪说,他死了。
黑眼镜说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。
黑眼镜,吴邪说,他的血很烫。
黑眼镜说嘿嘿,师父我的血也是烫的。
师父,吴邪说,我杀了他。
黑眼镜没说话,风撩起他俩的头发,黑眼镜身上被吴邪的额头抵住的那块地方微微灼烧。路灯的光在黑眼镜的大墨镜上,像垂死的鱼一跳一跳,吴邪身上血腥气没散干净,纠结在他的领口衣角。
吴邪,黑眼镜说,为师认为你可以出师了。
黑眼镜在心里说,徒弟啊,真对不起,师父早就发现那个汪家人跟着你进了小巷子,但是师父没出手。师父看着你跟他打,看着你拿刀结果了他,你在他喉咙上那一刀很干净,师父特别想夸你。
师父知道你不想杀人,但是师父得让你活下去。恨我就恨我吧,好歹帮你分摊那么点儿,师父也知足了。
如果可以的话,其实黑眼镜还挺想学学张起灵,当一只老母鸡藏着护着吴邪小嫩鸡,走哪儿护哪儿,美其名曰一切都是为你好。
但吴邪哪里是小鸡,他是在荆棘上迫不得已出壳的雏鹰,眼睛还没睁全黑眼镜就用刀剔去他的绒毛,教他血淋淋披挂一身刀枪剑戟——雄鹰生来经受磨难,吴邪这辈子注定要受很多苦,神佛也难渡。
黑眼镜把车停在四合院门口,吴邪慢慢下来,靠在车边,细细一根锁骨波动。北京稀薄的月色给他裸露的皮肤涂了一层灰青,像新生的铁翎钢羽。
黑眼镜叹了口气,一手把他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。
“哭呗,乖徒,”他拍着吴邪的背,“师父在呢。”

评论(8)

热度(178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